2014年3月26日星期三

紀念那些失去的聲音---梁羽生90周年誕辰 - 3月22日




 弱水萍飄,蓮台葉聚,卅年心事憑誰訴?劍光刀影燭搖紅,禪心未許沾泥絮。繹草凝珠,曇花隔霧,江湖兒女緣多誤,前塵回首不勝情,龍爭虎鬥京華暮。”1954年,而立之年的梁羽生在《新晚報》上為《龍虎鬥京華》寫下這首卷首詞,奠定新派武俠之基石。

  外祖父的悉心培養,令梁羽生從小打下扎實的舊學功底,尤其擅長對聯、填詞、弈棋

  梁羽生,本名陳文統,1924322日生於廣西省梧州市蒙山縣的一戶富裕人家。陳家聚族而居,已歷數代,共有良田多頃,松山數個,家中又養豬養雞,種瓜種菜。男耕女織,衣食無憂。

  梁羽生的父親陳品瑞與妻子黃氏育有一男兩女,黃氏病故,陳品瑞續娶劉氏,為梁羽生之生母。劉氏之父劉乃琳是晚清舉人,年輕時留洋日本,回國後成為清軍標統。辛亥革命後,劉乃琳跟隨李宗仁,出征武漢時負傷,遂回鄉隱居。

  下圍棋、作對聯、吟詩作賦,都得益於他的啟蒙。記得那一年我才五歲。梁羽生回憶道。

  每逢冬季農閒,梁羽生便會隨父母行七十多裏山路,至外祖父家小住。劉乃琳親自授以文史知識,培養他對舊學的興趣。梁羽生八歲那年,外祖父開始傳授他另三項藝業:對聯、填詞、弈棋,令他受益終生。

  外祖父劉乃琳的悉心培養,令梁羽生從小打下扎實的舊學功底。在後來的武俠創作中,儘管他筆下的人物和情節較金庸稍遜一籌,但言辭優美,穿插大量詩詞歌賦、歷史典故,字裏行間保持著傳統文人的姿態。

  從小學到初中,梁羽生的國文成績極好,但數學成績奇差,初一被留級重讀,加之病休,他花了四年多時間才讀完初中。這四年,全國局勢急轉直下。日本發動侵華戰爭,廣州、武漢相繼淪陷,廣西岌岌可危。

  廣西學生軍到蒙山開展抗日救亡宣傳,舉辦進步書報圖片展,組織讀書會。身為初中生的梁羽生,由此開始接觸《救亡日報》等報刊,以及一批左翼作家的文藝作品,包括中共早期領導人瞿秋白的《亂彈》。

  少年梁羽生閱讀較多的武俠作品,並非當時流行的舊派武俠小說,而是唐代的傳奇小說

  我以前最不喜歡照別人的意思去念書,越是禁書越喜歡找來讀,瞿秋白的《亂彈》就是禁書之一。我在一位同學處借到一本,偷偷的就在上公民(即等於訓育課之類的東西)、國文等課程的時間內看完了。梁羽生回憶道。這些左派書報成為他中學時代的思想啟蒙讀物,對日後的創作影響深遠。

  少年時的梁羽生很少接觸武俠小說,家人鼓勵他多讀古典名著及唐詩宋詞,雖未明令禁止,但並不喜歡他讀無益的雜書,尤其是荒唐的武俠小說。

  當時,南向北趙北派五大家等舊派武俠作家皆已成名,其作品在民間流傳頗廣,但在那時的文人看來並不入流。梁羽生也讀過一些,如平江不肖生的 《江湖奇俠傳》。平江不肖生本名向愷然,自幼好習武術,1920年代初創作《江湖奇俠傳》,被視為舊派武俠小說的開山之作。

  此書大體是取材自清代的鄉野傳奇、地方械鬥的故事,加上虛構的俠客、術士,拼湊而成。一二兩集還比較可觀,越寫到後來,越為神怪,飛劍法寶層出不窮,論藝術性是不高的。梁羽生如此評價。

  少年梁羽生閱讀較多的武俠作品,並非民間流行的這些舊派武俠小說,而是唐代的傳奇小說。

  初二時,梁羽生開始接觸唐人傳奇,尤其好讀晚唐時期的那些描寫豪士俠客的作品,例如杜光庭的《虯髯客傳》、袁郊的《紅線傳》、裴鉶的《聶隱娘傳》等。 梁羽生後來創作的《大唐遊俠傳》、《龍鳳寶釵緣》、《慧劍心魔》三部曲,將虯髯客、薛紅線、聶隱娘等虛構人物與真實歷史相結合,自成體系。

  學術方面,對梁羽生影響最深的兩位老師,一位是太平天國史專家簡又文,一位是金應熙

  1944年,日軍入侵廣西,高中畢業後的梁羽生被迫返鄉。適逢多位學者避難蒙山,太平天國史專家簡又文、國學家饒宗頤等人,均借宿陳家。

  我們一家遇到大難,流落在異鄉為異客,正在途窮忘絕、不知死所之際,忽有愛徒體念師生之誼。全族人居然肯接待、供養、庇蔭、護衛我全家十口,卒得平安歸來。簡又文追憶那段往事,感恩不盡。

  二十歲的梁羽生拜簡又文為師,學習歷史和英語。簡又文並授以行囊中之《白沙子全集》,勸他多讀修身養性之學,不要溺於頹靡的詩詞。

  1945年,日本投降,梁羽生隨簡又文一家前往廣州,入讀嶺南大學。受救亡圖存之觀念影響,梁羽生放棄自己擅長的文史方向,選擇了化學系,但因動手能力太差,一年後,不得不轉讀其他專業。

  想學文學,但是那時一個很有名的女老師冼玉清,說以我的水準在大學裏學文學已經學不到什麼了。嶺南的經濟管理還是比較好的,比較實用,起碼將來不會餓死吧。梁羽生遂轉投經濟系,並選修中國通史課,由此結識了年方二十七歲的講師金應熙。

  金應熙畢業于香港大學,師從陳寅恪。在嶺南大學教書時,他的另一身份是中共地下黨員。他思想極左,十多年後,新中國反右運動期間,他在中山大學校園裏張貼大字報,抨擊陳寅恪,致師生決裂。

  不過,在當時的梁羽生看來,金應熙心地很好,沒有架子,平時喜好詩詞、象棋,與自己志趣相投。兩人年齡僅相差五歲,師生關係之外,更成為生活中的摯友。

  我和他談武俠小說,比我在課室中聽他的課獲益還多。梁羽生由此成為一位武俠迷

  金應熙好讀武俠小說,尤喜白羽和還珠樓主的作品。1940年代,白羽和還珠樓主的武俠小說最為流行。白羽是寫實派,對人情世故寫得頗為透徹;還珠樓主是浪漫派,奇幻仙俠之想像力無人可比。只要二人出了新作,金應熙必定買回細讀,並借給同樣嗜讀武俠的學生共賞。

  受其薰陶,梁羽生也開始大量閱讀這些原先被排除在自己視野之外的武俠小說,還經常與金應熙談武論道,談至廢寢忘食。武俠小說涉及的方面甚多,金應熙在每一方面的知識都足以做我的老師。我和他談武俠小說,比我在課室中聽他的課獲益還多。梁羽生回憶。

  除了武俠小說,金應熙也是引領梁羽生接觸左翼思想的啟蒙老師。嶺南大學的學生自治總會辦有一份《嶺南週報》,1948年,梁羽生任該報總編輯,與金應熙商議後,將編輯方針定為促使嶺南人走出象牙之塔,活躍校園內的政治氣氛。

  1949年年初,梁羽生所在的藝文社舉辦晚會,臨場加插一曲《我們要渡過長江》。當時,國共雙方正在醞釀和談,共方表示和談不成就要渡江。這首歌觸及敏感話題,加之《嶺南週報》的政治色彩,梁羽生被列入國民黨的緝捕名單。

  19494月,國共和談失敗,解放軍發動渡江戰役。廣州風聲鶴唳,各大院校提前放假,遣散學生。當時的蒙山仍由國民黨桂系統治,梁羽生因名列黑名單,無法返鄉與家人團聚。

  於是,二十五歲的他懷揣學校的兩封推薦信,南下香港,尋求發展。

  從嶺南大學到《大公報》,梁羽生深受左派思想薰染,其後創作的武俠小說亦受此影響

  19497月,經嶺南大學校長陳序經介紹,梁羽生前往香港《大公報》應聘。筆試內容是翻譯新聞稿,一條是中譯英,另兩條是將路透社與法新社的英文稿譯成中文。主考官是與他同齡的查良鏞,即後來的金庸,當時的他是《大公報》國際版的翻譯。

  主編輯李俠文先生委託我做主考。我覺得文統兄的英文合格,就錄取了。沒想到他的中文比英文好得多,他的中文好得可以做我老師。金庸回憶道。

  入職後,梁羽生負責翻譯國外通訊社發來的英文電訊稿件。《大公報》是早晨出報,新聞編譯人員上晚班,工作至淩晨兩點才能回家休息,如遇特殊新聞則要等到五六點鐘。梁羽生住在報館附近的宿舍裏,在這個僅容得下床和書桌的單人間裏,一住就是七年,直到結婚才搬出去。

  當年年底,梁羽生由編譯組調往副刊科,任副刊編輯,接管文綜學習等週刊版面。文綜是文藝綜合版面,學習即普及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思想。

  《大公報》長期以來一直是香港左派報紙的龍頭老大,支持中國共產黨。194910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大公報》公開宣佈:自本日起,遵 令正式實行西元。報頭從昔日的中華民國三十八年改為西元一九四九年,並隨報贈送新國旗圖樣一面,彰顯擁共愛國立場。

  從嶺南大學到《大公報》,梁羽生深受左派思想薰染,其後創作的武俠小說往往離不開家國民族的責任感和使命感,重集體而輕個人,階級鬥爭貫穿其間,也因此受到不少讀者的詬病。

  父親被當局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決,梁羽生深受打擊,暮年時的他感慨年輕時太過理想化

  入職《大公報》半年,梁羽生在香港安頓下來。1950年年初,他兩次返回蒙山,希望接父母去香港同住。但父親留戀故土,不願前往。

  這一年,中共中央發出《關於剿滅土匪建立革命新秩序的指示》和《關於鎮壓反革命活動的指示》,鎮反運動在全國範圍內大規模展開。年底,梁羽生收到家信,稱父親陳品瑞遭誣告被縣裏收押,罪名是殺害農協領導人,惡霸一方,勾結日寇、漢奸

  梁羽生讀信大驚,將此事告知報館。報館讓他以採訪的名義,持介紹信回家一趟。梁羽生立刻動身,行至荔浦縣,準備乘車回蒙山時,偶遇昔日同學彭榮康。彭 榮康深知時局險惡,勸梁羽生不要回去,否則性命難保。他幫忙聯絡梁羽生的哥哥陳文山前來荔浦,梁羽生將錢物交給兄長,囑託他代為照顧父親,黯然離去。

  返港後,梁羽生向簡又文求助。簡又文隨即向蒙山寄錢,以圖疏通上下,營救舊友,可惜未能成功。

  19512月,一個週六的下午,文圩區農會派兩名民兵到監獄提人,押回文圩以待公審,次日一番批鬥後,陳品瑞被拉至附近土坡處決。梁羽生的二哥陳文奇亦遭捕殺。

  父親被當局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決,令梁羽生深受打擊。暮年時的他曾經感慨:年輕時想得太美了,……實際上,一個社會,即使是最完美的,也有膿瘡有血瘤,有醜陋的一面。

  三十多年後,梁羽生的父親終得平反,恢復名譽。獲悉消息後,梁羽生寫道:埋於心中幾十年的死結終於解開了。

  兩人對桌辦公,談論最多的是武俠。每天下午,梁羽生都會買回米酒、燒肉,以助談興

  195010月,《大公報》姊妹報《新晚報》創刊,總編輯羅孚將梁羽生和金庸從《大公報》借調過來,分別負責小說版面天方夜譚和綜合版面下午茶座

  梁羽生與金庸對桌辦公,兩人都很健談,將對方當成自己的字紙簍把一籮籮的廢話或者不是廢話硬倒給他,就好像把廢紙或者不是廢紙拋擲給字紙簍一樣

  梁羽生去世後,金庸在一篇悼文中追憶當時情形:這一段時間是我們兩人交往最多、關係最密切的時候。我們兩人談得最多的是武俠小說,是白羽的《十二金 錢鏢》和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我們都認為,文筆當然是白羽好得多,《十二金錢鏢》乾淨俐落,人物栩栩如生,對話言如其人;但《蜀山》內容恣肆,作者 異想天開,我們談到綠袍老祖、鳩盤陀等異派人物時,加上自己不少想像,非常合拍。

  同室的陳凡、高學達等諸兄的武俠小說造詣遠遠不如我們,通常插不上口,聽了一會,只好自做工作。那時文統兄每天下午往往去買二兩孖蒸、四兩燒肉以助談興,一邊飲酒,一邊請我吃肉,興高采烈。

  195210月,應金庸之邀,梁羽生在下午茶座上開闢了他的第一個專欄茶座文談1953年初,金庸被調回《大公報》負責大公園 下午茶座由梁羽生接管。同年3月,《新晚報》開闢李夫人信箱,專為讀者解答戀愛、婚姻、家庭、交友之類的情感問題,也交由梁羽生主持。

  當時的梁羽生以不同筆名,化身多個性格各異的人物,見諸報端——博通文藝、風趣幽默的馮瑜寧,諳熟史籍、立場鮮明的梁慧如,親切賢慧、生活經驗豐富的李夫人”——均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

  這場轟動一時的擂臺大戰,僅兩個回合即草草收場,卻意外促成了新派武俠小說的誕生

  五十年代,大陸文藝的主流是寫實主義,我在左報自是不能不受影響,於是決定走白羽的路子。……白羽有豐富的人生經歷,做過苦力、小販、校對、編輯,故其寫世態人情,特別透徹。梁羽生在散文集《筆花六照》中寫道。

  舊派武俠小說作家,梁羽生對白羽最為推崇。白羽的代表作《偷拳》,以楊露禪的故事為藍本。相傳陳氏太極師徒練拳時,楊露禪經常旁觀偷學。陳氏發現 後,不僅不責怪他,反而摒棄門戶之見,收他為徒。楊露禪後創立楊氏太極,收弟子吳全佑。全佑之子吳鑒泉創吳氏太極,其子吳公儀赴香港成立分社。

  1953年秋,吳公儀公開表示,歡迎各派拳術家與他切磋武學,無論何時何地。港澳本是南拳地盤,吳氏太極以北方門派廣收門徒,甚至放言挑戰,讓人不甘。很快,吳公儀收到白鶴拳掌門陳克夫的挑戰。

  1953年年底,兩大門派掌門人宣佈擂臺爭勝。時間定於1954117日,因香港禁止公開鬥毆,地點移至澳門新花園夜總會池泳廣場。這就是當年轟動一時的吳公儀與陳克夫國術表演暨紅伶義唱籌款大會

  當時,港澳媒體不斷跟蹤報導此事,大肆渲染。香港居民爭先恐後趕往澳門,十元門票被哄抬至百元一張。比武前夜,由港赴澳的郵輪搭乘1300餘人,打破 歷史記錄。比武當天,澳督史伯泰夫婦、澳門王何賢等政商名流親臨觀戰,八和會館紅伶馬師曾、紅線女等明星義演助興,各門派武術精英也紛紛前往助陣。

  這場震動港澳的擂臺大戰,最終僅兩個回合即草草收場,雙方不分勝負。雖然結局有些令人失望,但卻意外促成了新派武俠小說的誕生。

  羅孚決定借勢推出一部長篇武俠小說,在《新晚報》上連載,這一任務被交給了梁羽生

  擂臺賽舉辦當天,《新晚報》發表一篇題為《太極拳一頁秘史》的特稿,介紹吳氏太極楊氏太極之間的淵源:

  當讀者們讀到這篇東西的時候,也許正是澳門擂臺上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呢!……吳公儀是太極派名手吳全佑的孫兒,吳全佑是得過楊派始祖楊露禪的真傳的。楊露禪的許多故事,散見稗官野史、武俠小說,其中有不少神奇傳說。

  這篇特稿作者署名梁羽生。這也是梁羽生這個筆名首次與讀者見面。

  《新晚報》原本每天下午兩三點出版,比武那天,待戰果揭曉後又趕印號外發售,結果被搶購一空。時任《新晚報》總編輯的羅孚決定借勢推出一部長篇武俠小說,在報上連載。這一任務被交給了梁羽生。

  梁羽生起初很有些顧慮。一方面,他身兼編輯和作者,李夫人信箱歷史新話等版面已令他有些應接不暇;另一方面,他從未寫過小說,第一部小說卻要以武俠為題材。當時的香港主流報紙大多拒絕接納武俠小說,認為其難登大雅之堂。

  初時我一直在推,被羅孚說服之後,也還要求多考慮幾天,但第二天預告就見了報,我也就只好只醞釀一天,就如北方俗話說的打鴨子上架了。梁羽生回憶道。

  1954119日,比武結束後的第三天,《新晚報》頭版頭條宣佈將連載武俠小說:

  自吳、陳拳賽以來,港澳人士莫不議論紛紛,街頭巷尾,一片拳經。本報為增加讀者興趣,明天起將刊載梁羽生先生的武俠小說《龍虎鬥京華》。……故事緊張異常,敬希讀者留意。

  原打算寫完一部就輟筆,但讀者反應熱烈,報館不肯放人,就這樣連續寫了二十多年

  預告刊出後的第二天,1954120日,《龍虎鬥京華》如約發表。第一篇楔子,梁羽生以長者口吻自述:筆者雖非武林中人,少年時也曾浪跡江 湖,耳聞目睹過一些武林爭雄之事,至今垂垂暮矣,回想起來,尚不勝感慨之至。恰好編者要我將耳聞目睹之事,寫成一部武俠小說,遂也東施效顰,先填一首 莎行詞以作引子。

  構思故事時,梁羽生思忖良久,決定以義和團事件為背景,因老師簡又文是太平天國史專家,對義和團頗有深識,梁羽生試圖以武俠小說的形式闡述這段歷史,但結果並不令他滿意:

  現在看來,這部小說是有失偏頗的,雖然我也談到了義和團的缺點,但是受到當時大陸史論的影響,畢竟是正面的評價較多,後來我多讀了一些義和團的史料,就感到它的不足之處了。

  在後來的一次演講中,梁羽生提及:“1958年間,有左派人士指我對義和團作具體的否定,肯定的部分則空虛無事實。……如果你說義和團對歷史影響大, 我們可拿它後期的情況來看文革時期紅衛兵的行為,因為他們有相似之處,其中一點是無理性。他們都以為自己有理想,其實都做出沒有理性的行為。

  《龍虎鬥京華》在《新晚報》上連載半年,共192期。在此之前,武俠小說始終為新文學所輕視,地位猶如流浪江湖的藝人,觀眾雖多,卻始終算不得名門正派。《龍虎鬥京華》一出,局面為之改變。

  原打算寫完一部就輟筆,但讀者反應熱烈,報館不肯放人。梁羽生只好續寫姊妹篇《草莽龍蛇傳》,從此走上武俠創作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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