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17日星期三

救救中藥,救救中醫 - 繼續轉貼好文。





繼續轉貼好文。

“搶青”之禍
內行人都知道這句諺語:三月茵陳四月蒿,五月砍來當柴燒。藥王孫思邈更在一千多年前直接指出,不按時節採摘的中藥材,有名無實,跟爛木頭沒有什麼兩樣。
駱詩文說,中藥市場放開以後,藥材變成了農副產品,沒多少人再指導農民種藥了。現在種藥主要靠價格調節,哪個上漲種哪個,哪種方法長得最大最快就用哪種。為了儘早上市,藥農採收的天麻裏面都是癟的。桔梗生長兩三年才能達標,現在人工種植一年就可以了。
杜仲等皮類藥材,過去選擇的標準是皮必須有0.3釐米厚,樹齡一般10-15年,折斷後杜仲絲拉都拉不動,那才有效。現在不管年限,也不管加工、研炒了,當年種的都拿來用,都是薄皮和枝皮的,也根本沒有絲,療效相差極大。黃芩五寸長才能用,現在才長到一寸長就被挖出來了。甘草、大黃三年以上的才能達標,可農民一旦遇到價好的年份,就會提前採收。
還有藥用價值極高的遼五味子,本應到10月才能採收,已經提前3個月遭受了搶青之禍,采回來的青果還要噴上藥水焐紅,而真正自然成熟的五味子則無處尋覓。

中藥也有“三聚氰胺”
藥材採集之後,最基本的工作是除去泥沙和混雜物。然而目前市場上的藥材,茵陳、蒲公英、菟絲子等所含泥沙重量幾乎占20%以上。丹皮不刮皮抽心,白芍不去老根,板藍根不去根頭部,桃仁、杏仁不去皮,酸棗仁大量含殼,麥冬、蓮子不去心…… 
飲片切法不同,藥效也不同。板藍根薄片的浸出物還原糖含量明顯高於斜片、厚片。但現在藥工怕切到手,隨意把藥片薄片改厚片,厚片改塊狀。片薄如飛的天麻,只能停留在老藥工的記憶中了。

既然在加工修治上竭盡全力偷工減料,功夫都花到哪里去了?——“面子工程,俗稱打磺。既為了飲片色澤好看,延長保質期,又能讓黴變藥材煥然一新。
打磺本來是傳統的熏制方法,目前的問題是反復打磺,造成硫超標。更有甚者是直接將硫黃粉灑在藥材上面,注重養生的老百姓叫苦不迭,從我國進口藥材的韓國商家也是頗為頭痛。為了獲得二氧化硫不超標的白芷,他們只能每年從中國直接進口新鮮白芷自己加工。
當今中國,已經被戲稱為化學大國,中藥商在這方面的追求更是孜孜不倦。近年來為了讓藥材更好看,除了打磺,還增加了用雙氧水浸泡天麻漂白,用氧化鐵水洗丹參染色,拿洗衣粉搓掉黴斑……

一言難盡話炮製
很多人都聽說過何首烏能治少白頭,但為此鬧肚子的也比比皆是。
原來生首烏中含有一種蒽醌衍生物,能滑腸致瀉。必須經過炮製,讓蒽醌衍生物水解成無瀉下作用,降低毒性,才可以正常行使烏須黑髮的功效。
紅頂商人胡雪岩開設的胡慶餘堂,收藏著一套國家一級文物——金鏟銀鍋。紫雪散祖傳最後一道工序,就是放入白銀缽內,用黃金鏟攪拌煎熬。
很多人以為這不過是藥店的噱頭,後來經過化驗證實,白銀含有硝酸銀、弱蛋白銀,對人體黏膜有抗菌消炎作用:金箔則具有鎮驚、安神功效。
“中藥加工炮製,一是減毒性,二是增加療效,三是改變歸經。”駱詩文告訴記者:半夏有毒,臨床大都經炮製後使用,分為法半夏、薑半夏、童子尿半夏。用鹽鹵、生石灰炮製的法半夏,用於健胃。童子尿半夏,主治跌打損傷、胃裏咳血。薑半夏則是治療婦女妊娠反應。而生半夏則是催吐的。
  

但據駱詩文觀察,現在的藥廠和醫院,雖然有炮製標準,但都鎖在櫃子裏,好多都是不炮製,或者炮製不到家。即使某些著名的大藥店也存在此類現象。炮製首烏傳統用黑豆煮,藥材商代以鍋底灰,甚至用墨汁染色。白術就是往鍋裏一倒,根本不翻炒,上面是白的,中間是黃的,下麵的則是焦黑的。

炮製不得法,輕則減效,重則害命。一名具有40年臨床經驗的中藥師發現,炮製用醋如果用工業醋酸或食用醋酸配製的食醋,都有一定的毒性,能引起30%左右的小鼠死亡,而使用發酵米醋則無此不良反應。馬兜鈴則鬧出過腎病風波,一時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主要原因就是國外為了減肥,把馬兜鈴直接當茶飲,而不知道我們藥典規定馬兜鈴要用蜂蜜炮炙解毒。 
一位醫生告訴記者,他們已經收治過多位因服用了炮製不到家的中藥材,而導致中毒的病人。更令人擔憂的是,雖然炮製技術乃是中藥的核心,但是後繼無人,很多飲片廠甚至雇傭了對中藥炮製一知半解的初中生、高中生來作業。

現在善鑒別精炮製的中藥專家,全國只剩下兩位高徒83歲高齡的王孝濤和 85歲高齡的金世元,所有中藥炮製方面的專家加在一起,總共40多位。說句難聽的話,死一位少一位。駱詩文說。

而一家馳名全國的老字型大小 ,由於老藥工總堅持老規矩,新領導不樂意了,退休時一個都沒留。有些人就這樣流失到深圳的外商合資藥店當技術指導,我國炮製技術面臨洩密之虞。
王孝濤現在老得連門都出不去了,曾經想窮極畢生所學,為國家留下一本關於炮製方法的書,出版社問他要 20萬元,他向有關部門申請經費支持,沒想到一分錢都沒批,王老一怒之下罷筆不寫了。

高價買“藥渣”
我買西洋參的時候特別煩,有時候一泡就沒有味道了。有位醫生氣憤地告訴記者,這類西洋參早已被萃取過有效成分。

駱詩文說,很多冬蟲夏草也已被提煉,藥材商將藥渣用啤酒浸泡,誤導消費者以為是真貨。沒有經過萃取的蟲草外觀飽滿、色黃而亮,現在市場上至少70%的冬蟲夏草 ,都被提取了有效成分,乾巴巴的,蟲體較硬,也沒有香菇一樣的香氣。

即使正規藥材市場,都充斥著以藥渣冒充的正品,這讓制藥廠也很頭疼。不買就得停產,買了藥品品質肯定有問題。權衡再三,最終還是經濟利益占了上風。

以下這些藥材都發現過“被萃取”現象:人參、西洋參、黨參、冬蟲夏草、黃連、黃柏、牡丹皮、首烏藤、金銀花、連翹、八角茴香、山茱萸、連翹、桔梗、淫羊藿、川貝、五味子、益母草、澤瀉、白術、雞血藤,柴胡、穿山甲、紫河車等。

如果說從前的中藥造假,還只是在等級上以次充好,如今則是花樣百出了。

駱詩文曾跑遍了全國17個中藥材市場,總結出來常見的造假手法有山肉萸摻進葡萄皮,黃芩中摻桑寄生,用塑膠做穿山甲甲片, 把樹枝包上毛皮包切成片冒充鹿茸,在海馬肚子裏灌玻璃膠,往蟲草上粘鉛粉……中成藥造假則更有隱蔽性。比如衡量萸肉的品質標準是熊果酸的含量,一些藥廠就往裏摻山楂,結果一樣達標,療效只有天知道了。

救救中藥,救救中醫

求醫問藥的人們經常感歎,找到合格的好中藥難,找到一位好中醫,就更難了。醫之用藥如用兵,須有良醫辨證施治、對症下藥、才能精確打擊。

但中國還有多少中醫專家呢?
過去能被國家外派給其他國家領導人治療疾病的名師已基本上沒有了,只有高徒這一稱謂,其中中醫有145人,計畫讓他們再帶上一批具有一定中醫水準的中年中醫,總數達到500人。駱詩文談道。

凡是師傅帶徒弟的,基本上是學徒出身,沒有這種學歷,一律不能考執業醫師,也就無法行醫。僅有一條狹窄之門,允許七八十歲的帶五六十歲的,五六十歲的帶四五十歲的。如此以來,只有提高,沒有繼承。

我在中醫藥局好幾年,問老中醫:你帶了幾個徒弟?他說上面給安排的,又不是我自己帶徒弟。如果是我自己帶徒弟,肯定會像親生兒子一樣教他。現在我都七八十歲了,徒弟五六十歲,他都形成自己觀點了,能跟我學什麼?什麼也學不了!中醫這不是等死嗎?前年我寫了調查文章,有領導批示我反映的問題很好,要允許中醫帶徒弟,可惜下到執行層面就不了了之。

呂柄奎被譽為中醫泰斗,他的兒子呂嘉戈告訴記者:從中醫人數上的變化,就能說明問題。西醫人數,從1950年到2004年,增長了70多倍,達157萬人。而中醫從1950年的27-30萬人,達到2004年的27萬人,實現了零增長!況且這27萬人和55年前的那27萬人,醫療水準無法相比。

自從清末太醫院被廢止,中醫藥就開始走上了不被重視之路,經過現代化的洗禮,如今更是日漸風雨飄搖。

中藥現代化沒錯,只是我們的路走錯了!著名專家張吉林認為:中藥要走自己的現代化之路,而不是全盤西藥化。

一位藥工批評說:現在該研究的不研究。比如傳統硫黃薰蒸加工方式有不足的一面,但農民收的鮮藥不處理無法賣出,怎麼解決?沒有人管。

歐盟藥典委員會草藥專家組組長格哈德·弗蘭茲,數年來研究中草藥。今年7月,在世界中聯中藥分析專業委員會第二屆學術年會上,他表示西方的植物藥偏重於對已知化學成分的研究;而中草藥則是基於對陰陽理論的研究。中藥是在長期的臨床實踐中過來的,西藥則是純粹的化合物。因此,我們在嘗試讓中藥和西藥達到統一,結合兩者的長處做一些整合工作。
一位評論者提供了另一個思考角度:目前西醫、中醫,西藥、中藥,誰更科學,以我們目前人類的認知能力,無法做出判斷。所以最關鍵的不是誰先壓倒誰,而是先保護,不要讓兩大體系中的一個先行消亡。

“洋中藥”啟示錄
中醫藥在全世界愈來愈受到重視,但是這一切,都與中國無關。我國的貢獻,僅在於為日韓等國的漢方藥提供原材料。

1949年,大局已定,蘇共代表米高揚來到西柏坡。滹沱河畔,沒有什麼山珍海味,品嘗著汾酒和紅燒魚,堪稱美食家的米高揚讚不絕口。

毛澤東笑道:我相信,一個中藥,一個中國菜,這將是中國對世界的兩大貢獻。這番評價,他在1953年杭州劉莊賓館小憩時,又再次重提。

他不會想到,作為中草藥的發源地,今天中國大陸拿到的份額,只是世界草藥銷量的2%,日本則以90%的市場份額牢牢佔據第一把交椅。韓國和中國臺灣地區則占5%-7%。曾獲得日本醫師會授予最高功勳獎的日本醫學權威大塚敬節,1980年去世前,曾叮囑弟子:現在我們向中國學習中醫,10年後讓中國向我們學習。不幸言中。

在日本,超市藥店中賣得最火的,莫過於漢方藥,甚至中國遊客來此都會大買特買,帶回去分贈親友。

一杯喝下去,不一會兒就舒服多了。現在已經好幾年過去,沒有再復發過。一位在日本常年出差的中國工程師告訴記者。

漢方藥是在西元513年經朝鮮引入日本的,受寵1000多年。明治維新之後,漢方醫學遭到拋棄,又在幾年前再度重興。中醫學概論”2006年成為日本醫生臨床考試內容之2008年又被納入日本醫生資格考試。

生產漢方藥的龍頭企業集中在津村等少數企業手裏,他們特意在深圳開辦一家涉足中藥飲片的藥業公司,高薪聘請從中國藥企退休的老藥工擔當技術指導,涉及人參、桂皮、柴胡等500餘種中藥材原料、中藥飲片。

日本漢方藥界,對飲片炮製技術的熱情不止於此。
據炮製泰斗王孝濤回憶,只要他被請去日本講學,對方總是不忘詢問飲片炮製的關鍵環節。但王老提出想去參觀一下他們的炮製技術,卻被斷然拒絕。
  
美國方面也不乏臥底。一位藥界人士告訴記者,幾年前美國人曾以旅行團的方式到山西運城來治療結核病,當地有一位老中醫有獨門絕技。他曾公開打擂臺:你們哪家醫院說治不好,最後發了病危通知的,都可以送到我這裏。我保證一個月好轉,三個月出院。而美國病人來此,正是為了拿到他那張治療結核病的方子。2008年,美國有關部門又撥款500萬元給北京協和醫院,委託該院幫其瞭解我國中藥材資源和開發利用情況。著名中醫學家鄧鐵濤老先生,則收了一位美國徒弟。

如今中國六七十歲的老中醫,到美國去就有可能享受敞開綠卡的特殊優待。

一位中醫學教授,在國內開不了藥店,更開不起醫院——他是老師 ,沒有辦法考執業醫師,沒有處方權。開醫院則必須有100平方米的地方,配上檢驗員、藥師,以及5名以上的醫生。63歲那年,他遠赴重洋。在美國,直接住在兒子家裏坐診。

為了給其他醫生也留點飯吃,他的規矩是一天只看30個病人。為了避免低劣藥材之禍,特意從香港進口藥材。一個月收入9萬多美元,交完稅還有6萬多。在美國,10萬美元就可以買一棟房了。在美國開診所什麼都不要,但是就一條,每隔一天衛生部門會來檢查處方,他們想學東西。

湖南中醫學院一位副教授陳勇,將自己在美國的考察,寫成了《美國市場中草藥的熱銷,對我國的中草藥研究的反思與建議》一文,這篇從大洋彼岸寄來的文章,正放在記者案頭。他在文中談道:“1994年美國已經通過一條法規,中草藥這樣的補充品,不經FDA批准,就可以直接進入美國市場,在有機食品專賣店銷售。看見美國有機食品專門店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中草藥製劑,真是既高興,又慚愧,高興的是中草藥製劑在美國這麼受歡迎,中醫藥發展有望。慚愧的是在琳琅滿目的中草藥製劑中,沒有一種是中國製造的產品。

今年4月份,陳勇的小外甥女被診斷為鼻內有炎症,西藥用抗生素。他女兒拒絕了,去有機食品專賣店買了一支德國生產的純中藥噴劑,一噴見效,清鼻涕立刻不流了。嬰兒使用尿不濕有一個副作用,就是很容易患尿布炎。將美國加州寶寶公司生產的一種純中藥軟膏抹上去,10分鐘內紅色炎症就會消失。

我國古方六神丸,日本拿去改造後,開發出救心丹,曾一度風靡全球,被譽為救命神藥,年銷售額1億多美元。日本老牌的漢方藥正露丸,也已經返銷中國。在向中國申請中藥專利的國家裏,以日本、韓國、美國、德國最熱衷。2006年底,葡萄牙國立波爾圖大學正式開設中醫專業,並招收了首批27名學生。來中國研讀自然科學的外國留學生中,學習中醫藥的人數位居第一。

中醫藥在全世界愈來愈受到重視,但是這一切,都與中國無關。我國的貢獻,僅在於為日韓等國的漢方藥提供原材料。

一位老中醫則告誡說:“我們的中醫藥界要自尊自愛,不能始終靠‘外力’來帶動。國外重視了一下,就急急忙忙去研究。國外沒什麼動靜了,立刻視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藏為敝屣。

老安按: 在海漂地, 老外從事中醫者不少, 竟有數百人之多, 這邊有數間中醫學院,都是英語教授, 教材大部份是來自"皇朝", 考試內容及標準亦是參考他們的, 楓葉其他省份一樣, 部份老外對中醫都是持非常尊重態度, 這邊的主流醫院也不反對中醫到醫院替某些病人臨床診治。

沒有留言: